被疫情偷走的三年高中:割裂感伴隨著我的青春

日期:2023-01-21 11:28:29 作者:fuli 瀏覽: 查看評論 加入收藏


我的高中生活與疫情一起按下起始鍵。

在我收到初三畢業證書的前一個冬春交際,隨著新聞里的熱點話題從春節返鄉變成了新冠爆發, 我漫長而又短暫的三年開始了。

初三那年,原計劃是直升考入本校讀高中繼續當體制內學生,但因我糟糕的數學,結果落榜的消息先疫情一步而來,一下成為失學兒童的我,誤打誤撞中成為了一名國際課程體系學生。

剛開始進入國際課程體系的2020年的下半年與2021年,一切朝著更好的方向前行。我一頭將自己埋進新鮮的高中課業里,展望著明天會更好,生活重回2019的精彩紛呈。

這樣的積極情緒一直延續到2022年的3月11號,一個周五的下午。

當我我第一次打開疫情防控工作新聞發布會,聽到恢復網課的消息時,我感到一陣恍惚——是時間倒流了嗎?我怎么回到了2020年的3月。

說實話,聽到網課的第一瞬間,我是欣喜大于沮喪的,作為一個苦學習久矣的高中學生來說,誰沒有經常期盼不用上學的日子呢?

幸運的是,我也沒有成為方艙生活或是酒店隔離的經歷者,居家生活也沒有對我造成毀滅性打擊。

作為一個不以社交活動作為能量來源的內向者,脫離了抽干精力的社交,我的居家生活好像并不難熬。

我在隔離中度過了生日,完成了高二下半學期所有的課程,盤算著三餐應該吃什么,并不斷地放寬對于現狀的接受閾值, 寬慰自己“居家隔離是變相的放假”。

隔離期間,我真的成為料理高手了▲

然而,隨著時間越來越長,這一切也變得沒那么有趣,我仿佛喪失了對生活的微妙感知。

舉個例子,在家隔離三個月后,居委會發來了出門條,當我第一次擁有離開小區的機會時候,我開始仔細思考應該在輕飄飄的紙條上,該寫下什么目的地, 大腦里竟然一個地址都沒有蹦出來。

小區外的世界,仿佛對我已經很陌生,竟然有些不適,仿佛是一個外來者。

那一天,我沒有選擇出門,因為不知道能去哪兒,能找誰,又要說些什么?于是,我把空白的出門條放在家門口的鞋柜上。

直到十天后的小區徹底宣布解封,我才第一次走出去,

站在小區門口的馬路上,人行道上的共享單車一排排地躺在地上,已經許久沒被人用過,生活秩序的崩壞從每個縫隙中滲出。

限制頗多的出門條▲

我開始變得焦慮

漸漸地我意識到,盡管生活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道,但是不知道從今年的什么時候開始,每天都處在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狀態。

當我發現微信小程序的第一欄從購票軟件、點單程序變成隨申辦時,4月和5月所經歷的一切延遲地給我帶來一擊重擊,然后留下延綿的鈍痛。

我快要不知道什么樣的生活才是正常的生活了。

手機相冊里最近一次出國、參加音樂節、照片里的人群沒有口罩的日期停留在2020年初,而看到朋友圈里國外的朋友們參加百人聚會、狂歡的音樂節時, 我仿佛感覺自己在接收宇宙另一端發來的電波,觀看一場來自外星的狂歡。

所有的娛樂活動都被切斷了,一再被延期的演出、被迫取消的展覽、停滯的快遞里是我滿心期待的專輯。

愉悅感像超時配送的外賣,送到手里的時候早就冷掉,甚至變質了。我失去了與外部世界同頻的機會,本應把我從痛苦中抽離的娛樂讓我陷進了更深的悲愴。

看新聞變成了一件讓我體驗割裂感的事。

每天拿起手機,看到的新聞只帶給我比復雜的題目更巨量的錯愕,我一邊因為自己只能隔著屏幕看著這些社會事件,無能為力而憤怒,一邊慶幸著自己還有憤怒的能力,至少不會變得麻木。

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把恨意發泄在哪里。

我的閱歷,我的生命長度,完全不足以讓我理解面前這分崩離析的生活秩序。

調查來自上海教科院▲

在這個城市里,還有更多的哭聲。

我曾經堅信“一切都會好起來”這句話適用于所有苦難,可是無孔不入的各種新聞和現實的割裂,讓我不可避免地產生悲觀的念頭,但我又很無力,只能兀自崩潰著。

在跟新冠相處的這段青春里,我清晰地感受到我的人格被不斷形塑:

我從未料到課本里的 高中生物知識會幫助我判斷謠言;我的商業管理課竟然被應用在規劃星期幾、幾點該做核酸,避免被避之門外。

我的日常生活被不斷壓縮,對于時間掌控好像已經變成了核酸碼上滾動于24、48與72之間的時間。

我的書房的窗戶正對著樓下的檢測點,那段時間,每天聽到的聲音都是重復的 “所有居民下樓做核酸”。

聽了三個月,以至于某天放學,在走去地鐵站的路上看到一個被綁在柱子上的喇叭和一把空椅子, 盡管它是沉默的,我依然泛起一陣揮之不散的恐懼和焦慮。

昨天一封高中家長的信刷屏了▲

我仍然不會放棄共情

回過頭說,我這些情緒是只有我自己有,還是許多學生都有呢?

我曾看到一個留言,一名17歲的學生說自己在隔離期間患上了輕度抑郁,她卻責怪自己,這肯定是自己不夠堅強導致的錯。但直到她看了一些數據,尋求一些幫助后才知道:原來,我不是一個人。

有讀者回復道:這不是孩子的錯,這是時代的痛。

也有人看到這里會說,那為什么要去關注這些讓人難過的新聞呢?

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繆在《鼠疫》里寫過這樣一段話:“一個人應該如何實現心靈的平靜?”“當然,通過同情心。”

關注身邊的社會,也是我高中讀的是IB體系的核心宗旨。

我非常喜歡IB的語文課,這可能是我學ib以來最喜歡,也是唯一喜歡的一門課了。初中讀體制內學校時候,語文課只是探究語言,而IB中文卻是教我們如何結合視聽元素向觀眾傳遞信息,以及背后所代表的身份認同和文化。

我覺得中文課讓我變得很容易反思自己,也讓我看到更多世界的褶皺。老師也 鼓勵每一個學生去表達,也會帶我們去思考社會議題。

比如,上學期期末考試是口試。我選的題目是“社會性別規范對女性自我意識的影響”,然后從奈保爾的書和三聯文章里選擇了兩個女性形象,對她們的行為做具體分析。

然而等我讀自己的選段時候,我發現我對于這些女性第一反應就是不理解,甚至是厭惡。

這種情緒把我嚇了一大跳。我生活在一個男女相對平等的家庭中,也沒有受到特別多的社會規訓,但在面對性別問題時,我總是會想:其實她們遇到的問題完全是自己可以糾正的,是可以通過自己的力量去對現狀進行反抗的。

但更多時候,我們所做的選擇,真的是我們自己所選嗎?所謂自由意志,真的是由個人決定的嗎?

包括我們看到的疫情里那些令人心碎的故事,只因為我們沒碰上,就會武斷下結論去責怪、冷嘲熱諷當事人嗎?

我開始養成了詰問的習慣。哪怕非常難過,我也不能放棄共情的能力。

但另一方面,在種種困境中,不放棄同情心的同時,我開始自救。

就在上個月,我購入了一本2023年一日一頁的日記本。我決心用記錄,對抗重復的每一天,也避免我遺忘任何真實發生過,卻變得毫無痕跡的事情。

我和朋友們開始倒數起距離自己畢業,前往海外學習的時間;我們珍惜著每一次見面, 每一次物理距離小于精神距離的時刻。

調隔離期間用騰訊會議見面的我與朋友們▲

雖然時至今日,我對對即將到來的未來仍常感到不安、焦慮和痛苦,也不敢制定太過具象的計劃。

但我也會讓自己別忘了感受希望、感受到鮮活的世界。

別忘了,只要有共情,我們之間依然擁有著連接,擁有著或接納或對抗現狀的決心。

來源 | 本文授權轉載自「谷雨星球」。中產媽媽不焦慮俱樂部,以真實故事對抗焦慮,用專業判斷規劃升學,以戰略思維探索志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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